对“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的几点思考
开设这个栏目的意义,是在最初策划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渐明确的。不约而同地,大家的议论指向当前媒体的一些共性问题。
首先是上述的报道领域狭窄化,如今的读者究竟能从媒体上了解多少中国的真情实况?比如广大农村、乡镇、小城市,那里人们现今的生存状态到底是怎样的?除了发生各种灾害时,会有记者去一下,写写灾情、写写救援,那里许许多多的人及其生活状况始终是模糊的背景,就像写意画里以一抹颜色代表群山环绕。我们的媒体总在教导年轻大学生要多多了解国情民情,其实谁不需要!记者和媒体,最基本的职能就是做读者的眼睛耳朵,去他们不能亲历的现场观察、感受,然后如实向读者报告,但我们经常失职。现在上海的不少年轻记者、编辑,是在县城、乡镇乃至农村长大的,上大学后才远离了家乡,但即使对自己家乡这些年来内在的变化,他们能讲出多少?在议论中,有记者说起自己没能考上大学、留在了老家的同学,忽然很想知道他们现在的工作、生活到底怎样;自己在大城市经受着越来越大的工作和生活压力,他们呢?
近来有报道说,一部分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或经受不住压力或为家乡新出现的机遇所动,已经回了老家;后来又有报道说,回了老家的一部分人适应不了,重新进城了……但这归去来兮中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语焉未详。这就牵扯出当今媒体的另一个通病:含糊概述,凡事只说个大概,落在纸上的是用一些线条搭连起来的叶子,比画个圈多几笔,离实物原貌则差得远。农村报道,多的是概述性的发展成就稿件,通行模式是一串数字加若干个简短的证明性事例——这是农村报道吗?可以说“是”,更可以说“不是”。这是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农村,而且镜片还是毛糙的、被刮花了的。
采访决定写作。采访不能“贴地”,怎能看得真切、写得真切?
所以“走基层”,重要的是能不能走到“贴地”,而不再像以往的采访那样,到了县城宣传部的办公室就算到了基层,获得的内容素材是对方预备好的汇报材料,顶多下农村匆匆转一圈,从事先安排好的被采访者那里听几句报道里需要用上的话。
在“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活动中,《文汇报》还推出了一个新的专栏《蹲点日记》,头一个下去蹲点的青年记者徐晶卉,到了上海远郊奉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