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媒介研究》读书报告
三、作者接下来分析了大众传媒的意义生产
作者一再强调,要研究大众传媒意义生产本身,在这个过程中,社会性别话语在媒介文本中被编码。通过回顾和评估当下的对在媒介产业中工作的女性的研究,作者分析了女性特殊的地位、任务、经验、价值观、报酬和观感等方面所展现的媒介生产的社会性别结构。
作者的论述首先是从一部电视剧开始的。这部电视剧的编剧想塑造一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形象,有别于传统的温柔、性感。结果在播出后,遇到巨大怀疑和不信任,电视台非常不满意其中的妇女形象——毫无魅力、在两性间过于主动、单身的工人阶级女性主义者。最后,编剧选择了妥协,去除了女性主义的明显借鉴,回到了传统的能力、才干和性感的形象。
一开始,作者就从经典传播学研究那里找到理论支持,纠正了一个过于理想化的想法。媒介生产设置了空前的限制来约束个体传播者的自主性。麦奎尔将其简化成了社会、媒介体制、媒介组织。于是可以得到结论,在媒体中工作的女性,也一样受到某些特殊的需要、组织的惯例和传统的制约,也受制于社会、经济和媒介机构设置的法律环境。因此,传统的女权运动说只要女性全面加入媒介生产过程,就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媒介生产,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在了解了传媒中女性职业者的现状后,作者将目光转向了媒介文本本身。传统女性主义者认为,媒介文本中传递出这样一种女性形象:围着男人转的妻子和主妇;向男人兜售商品的色情促销工具;为悦己者容的人。作者没有完全照搬这种传统的研究结论,而是自主进行了新的文本分析。其理论和方法论基础,一个是内容分析方法,一个是符号学,主要研究对象则是广告。内容分析法,强调了媒介中所再现的女性有工作或者没有工作,以及女性作为装饰元素的视觉愉悦,符号学则关注妇女表现善恶、渴望与恐惧的能指的力量。
作者分析了几则广告,并没有得出媒介中的妇女形象一定是带有歧视色彩的结论。符号的编码和意义是可以变化的,是可以分离的,至于说如何解读符号,并非是一个固定的过程。
四、作者又研究了受众的心理
作者指出,西方父权文化的核心元素之一,是将女性置于受众(尤其指男性受众)的凝视执行,作为被观看的对象来展示(如色情和软性色情)。把女性物化,建构为窥视愉悦的对象,是他们的传统。
但是作者也讲到,看起来女性会从这样的“观看”中表示出愤怒和其他负面情绪,但实际上,女性自己也会去窥视别人(举了少女们对摇滚明星的狂热的例子)。那么,作为受众来说,就不存在一定好的和一定坏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处在一个相互窥视的过程,并从中获得愉悦。
这部分的研究比较抽象,运用了精神分析方法。不管是男性的观看者还是女性的观看者,都从中找到了满足自己的内容。而他们都对屏幕上的女性形象表达了认同和向往,尽管这种态度的背后的想法并不一样。作者同时并不满足于精神分析,因为这种方法并不能很好的解释女性观看者的愉悦。实际上,真实的观众是否会,以及将如何解读取决于她们的特殊的性格特征和观看背景,而不是文本中隐藏的精神分析结果来决定。
女性受众是怎样观看媒介中的男性角色的呢?作者着重分析的是对男性身体的观看。在从前绝对的男权社会中,将男性的身体交出来并让女性凝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但事实上,妇女们仍然一直在凝视着男人们。在现在的媒介文本中,为了满足女性的凝视,可以看到特别的展示男性强壮身体的内容,包括了帅气男性的微笑和运动员的体魄。但是作者指出,在父权制的观看结构内,凝视角色的直接对换并不能给女性观看者多少愉悦,不能满足她们的欲望(以《花花小姐》杂志为例)。男性角色必需是具有多面气质的,这样的多重建构使女性受众得以进行意义的协商。
最后,作者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社会性别建构与媒介收视之间的关系。分别是阅读言情小说、电视和家庭、女性观看肥皂剧。通过这些例子的阐述,作者说明了受众分析的重要性。通过受众分析的介绍,作者又一次强调,不能把性别歧视的责任完全推给传播者,社会性别的建构是具有很深刻的文化和社会背景的,也与个人经历、道德与思想观念、历史传统息息相关。关键是打破男性和女性的二元对立,建立起符合整个社会构成和文化实践的研究体系,并汲取各方面的理论,尽可能地考虑各方面的影响。
作者自己也承认,没有准确解答本书所关切的理论和问题。有关被社会性别化了的受众是如何理解被社会性别化的媒介的问题尚未解决。理论上的不健全阻碍了对若干问题的思考,诸如社会性别话语的建构、社会性别与其他话语的交叉、社会性别话语在各种层面的规训和规范效应等议题的探索等等。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作者认为社会性别与传播间主要是一种文化的关系,关注意义和价值的协商,而权力和经济不平等是其中的关键要素——媒介是女性主义文化的一部分,最终也是物质抗争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