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李斯特的艺术歌曲创作特征
四、丰富多彩的和声运用
浪漫主义音乐最突出的是以个人的主观感受和心理冲动来引导创作,这就意味着创作不仅更加依赖乐器色彩和织体构成,而且更注重和声语言向更微妙的方面扩展与变化,要求在调性和声系统不崩溃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发掘其色彩表现。从李斯特许多艺术歌曲中可以看出,为了达到管弦乐般的戏剧效果,他对发展新的和声语言有着强烈的愿望。歌曲中变化和弦与半音化和声的大量使用,使调性和声的表现范围扩大到了更远的边缘。
《你从天上来》中钢琴前奏部分的和弦富于明暗色彩对比,细腻地表现出“甜蜜的安宁来到我的胸怀”的情绪,而在刻画“啊,我多么地厌倦”时作品先以E大调属七和弦等音为g小调的VII级降五音的属变增五六和弦以半音转为g小调,再以g小调重属七和弦等音为f小调的V级降五音属变和弦而半音转至小调,巧妙的半音等音转调和内声部的半音进行从而表现了“厌倦”的情绪,使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以和声为表现手段下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在《迷娘之歌》开始第一小节核心动机的和声设计也很有特色,最低音是主音升F,升F大调V级减七和弦降了第VI还原D,旋律声部的升A倚音解决到升G,这样就构成了升F与升E,B与升A两个大七度,升E、升G,B与D构成减七和弦,音响紧张而富于表情色彩,刻画了主人公渴望远离困苦达到理想之地的急切心情。在这首歌曲的许多地方李斯特都运用了类似的和弦结构、远关系调性发展及半音和声进行表现迷娘的不同心情。
半音化是和声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19世纪已经成了浪漫主义音乐风格的一道主线,也是感情表达的一种特殊载体。李斯特在艺术歌曲除了以半音化表达特定的情绪外,还在歌曲中用以描绘有关的情景,烘托气氛,使作品更富有描写性、情节性和戏剧性。如《图勒的国王》中描绘国王将酒杯掷向海中沉人海底的半音阶乐句,《秋天的风》中通过低音和内声部的半音下行对秋风吹过荒凉的原野描绘,都说明了李斯特在半音化演进的历程上拓宽了其表现的领域,扩展了半音化处理的手法。
此外,李斯特还是“最早大量采用增三和弦的几个作曲家之一”歌曲中大量增和弦、四度叠置和弦和其他各种非正统和弦的运用自如,对科内利乌斯((Peter Cornelius, L824-1874)和后来的阿道夫·延森(Adolf Jenson,1837-1879)都有很大影响。延森曾用李斯特式的和声点缀他的歌曲《你的美人》、《在你的手指上》、《我变得如此苍白》;科内利乌斯在他的《圣诞之夜》中也由钢琴奏出庄严的李斯特和声,其三首毕尔格十四行诗配曲及1861至1863年间的黑贝尔歌曲都更富于李斯特和弦的特征。至于对瓦格纳的影响,瓦格纳曾慨叹“我在接触了李斯特的音乐后,即改变了我的和声”。特别是李斯特的晚期作品中,许多异常先进的和声运用不仅影响了当时很多作曲家的音乐创作,甚至直接预示了20世纪的和声发展方向,这也正是其音乐开拓者的伟大之处。
李斯特整个一生都生活在浪漫主义时期,他的艺术歌曲创作在许多方面都体现了浪漫主义音乐的风格特点—勇于摆脱传统的束缚,大胆创新和标新立异,永无止境地要求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