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文学与表演艺术的关系
从《缀白裘》、《审音鉴古录》(收集乾隆时期的舞台单出选本)可以看到,表演艺术因其自身的发展不断逸出剧本的严格规范,甚至对剧本进行以表演为中心的恣意肢解截取,并且加以多适合舞台表演需要的增加和丰富。而民间的演出更为自由,更早一些表现出表演艺术在戏曲中的主体性转移,明末《词林一枝》的单出选本,比起南戏戏文,便多有艺人“改调歌之”和作服从表演需要的丰富和改变。这时的戏曲文学有些“缺席”的意思。花部兴起之后,戏曲表演艺术更是进入主导地位。及至清末民初,则是表演艺术完全占据戏曲中心地位的时代。表演艺术的流派、大师成为戏曲的绝对主角。而一些极有才华、文化修养功力深厚的剧作家如齐如山、翁偶虹等,反而是倾注全力于为表演艺术大师梅兰芳、程砚秋们量体裁衣度身定做创作剧作,心甘情愿地成为表演艺术的“附庸”。
如何评价这时候的戏曲文学创作?换个角度看,或者可以说剧本(改编)是以表演为中心,为了中国戏曲的成熟、全盛,戏曲文学“消解”自我,把自己隐伏、寄附在推动表演艺术的发展成熟中,推动中国戏曲达到最高峰。戏曲文学不是强行夺路而走,与表演争锋。换一个角度说似乎并不能仅看作创作的缺席、衰落,或许也应该解读出戏曲文学对戏曲发展的服从。这或许是意识、下意识的自觉、不自觉的另一种贡献。它在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找到自己的时代位置,虽然显得消极。这从齐如山的特殊贡献可以看出来。他帮助成就梅兰芳、成就梅派的贡献,对于此时的中国戏曲来说,其价值要远远大于他自己成为一个卓有成就的、有强烈的剧作家主体性的戏曲文学家。中国戏曲发展到集大成的高峰阶段,需要一个梅兰芳远远甚于需要一个新的汤显祖。这或者就是中国戏曲对于齐如山、对于戏曲文学的选择,就是历史给予齐如山、给予戏曲文学的使命和命运。
这对于富于主体意识、文学意识的文人、知识分子剧作家,是很难做到的。明清传奇诸家中很多人就做不到,有的人宁可剧本成为案头之作。后世的剧作家亦多如此。倒是民间的戏曲,剧作者绝大多数未名、无名,作品多“死”在表演上,但却往往与表演交织在一起,成为流传的传统剧目而长久地“活着”。民间戏曲也因此能够比较从容地维持自己的命运与常态。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传统文人完成了身份的转化,变成现代知识分子。知识和教育,也完成了现代转化,其基本模式,也由诗文传统变为现代汉语、白话小说传统,这自是给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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